大家好,我是甄女士。
要说少年天才,陈省身算一个。
他只上过一天小学,却自学考进中学、15岁上南开大学、19岁又考入清华大学读硕士,成为中国自己培养的第一名数学研究生。
在这样野蛮生长下,他成为“微分几何之父”、20世纪最伟大的几何学家之一,也用一己之力令中国数学进步十年。
对于他自己的成功,陈省身把它归结于运气和天赋。
有一次,主持人问他,如果想成为数学家,是不是必须得有点天分?
陈省身说要有点,数学你要使劲啃,不行。
主持人紧接着问:那在这个成功当中,天分占多大的比例呢?
陈省身说,我想这也有一半吧。
主持人问,那剩下的一半是什么呢?
陈省身答道:运气,一个人要有运气,什么东西都要有运气。
他最后总结说,“一个科学家,你要有成功,我想最要紧的因素要运气。你打牌一定要打副好牌才能赢,科学一样的。”
年,陈省身在浙江嘉兴的一个小县城出生了,刚出生陈省身就受到了祖母的独宠,因为舍不得让他离开身边,所以陈省身一直没有上学堂读书,只是由姑母教一些简单的国文。
有一次,陈省身的父亲从外地回来,便教了他阿拉伯字母及四则算法。恰巧,家中有一本笔算数学,陈省身便好奇的拿起来计算,结果书中的题目他大多数都会计算。
“我以为这种题目别的小孩一定也都会的,根本没有告诉人。”
到了年,陈省身8岁了。他的祖母觉得孩子实在是到了上学的年纪,便给他送到了县立小学上学。
陈省身一下子就被插班到了四年级,因为和同学们不熟悉,到了中午的时候陈省身便一个人在教室中吃饭,这让他感觉到十分孤独。
而到了下午的时候,陈省身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记得老师用戒尺挨个打学生的手心。他虽然因为老实没挨打,可这件事却深深刺激到了陈省身,从此他便不肯再迈进小学校门一步。
就这样只上了一天学的陈省身便又在家玩了一年,年,他凭借着姑母教的国文和自学的算数直接考入中学。
陈省身中学毕业后,报考了南开大学。他从南开中学借来一本在中学没有学过的解析几何教材,自学了三周便去参加考试,并以数学第二的成绩被南开大学录取了。
就这样,陈省身进入南开大学理学院就读,当时的南开大学第一年不分科系,父亲建议他选择物理、化学这样比较务实的专业,而陈省身开始学习后发现,自己根本搞不懂实验的器材,回回实验总是出问题,而化学系的助教还是赵克捷先生,因为格外严厉所以外号赵老虎,所以陈省身总是挨批评。
来来回回想了很久,陈省身觉得无论如何化学是读不下去了,只能改学不要做实验的数学了。
多年之后,别人问起陈省身当年为什么学数学,他谦虚而风趣地回答道:“当时我中英文都不好,又不会做实验,就只好读数学了。”
年,陈省身考入清华大学数学系,那一年,只录取两名研究生,他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陈省身已经对数学到了痴迷且兴奋的状态,他进入清华后,他说,“那时候的心情,是远望着一座美丽的高山,还不知如何可以攀登。”
有次,德国汉堡大学数学教授布莱希特到北京大学讲学,陈省身便跑去听课,这次的课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年,陈省身获硕士学位毕业后,由于成绩优秀,他本可被派往美国留学,却因景仰布莱希特,申请去了德国汉堡大学。
到了汉堡大学后,布莱希特给了陈省身几篇自己新写的论文复印件,陈省身看过后,发现论文中似乎有个漏洞,他便找布莱希特请教,这个举动让布莱希特十分欣赏,便让陈省身帮忙补正漏洞。
一个月后,陈省身不仅补正了原有的漏洞,还扩展了布莱希特的定理。
在学习期间,他还到法国跟随数学大师嘉当学习。
因为当时汉堡大学开设嘉当-凯勒定理讨论班时,刚开始来了很多的学生,可是上着上着因为课程太过晦涩难懂,最后只有陈省身一个人坚持了下来,听完了全部课程。
后来,嘉当还特许这个聪明的学生可以每两周到自己家里面谈一次,每次一个小时。
陈省身多年后还骄傲的回忆到:“刚开始见到嘉当,他给我很多题目,有些我会做,有些是做不出来的。做不出来我就不敢见他。后来跟他学习了一段时间,渐渐地会做很多题目了。”
年,抗日战争爆发。
26岁的陈省身被清华大学聘为教授,后来他又随着南迁在西南联大任教。
当时,科研的环境极差。
“设备图书什么都没有,条件差,也没房子,记得我和华罗庚、王信忠先生挤在一个房间,因为地方小,连箱子里的书都打不开。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做出成绩来。”
嘉当听说图书文献资料奇缺后,因为爱才,便时常从巴黎给陈省身寄来前沿的论文资料,让他可以继续研读。
就在这样的条件下,陈省身的两篇文章发表在了普林斯顿大学与高级研究所合办的刊物《数学纪事》上。
这也让陈省身被称为“迄今所注意到的最有前途的中国数学家。”
年,美国普林斯顿高级研究院邀请他做访问学者。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陈省身就完成了“高斯-博内”公式的证明,并发表了论文,这篇论文被誉为数学史上划时代的论文,所以,他后来被国际数学界尊称为“微分几何之父”。
年,中国教育部聘请陈省身担任南开数学研究所所长。
在筹建南开数学研究所时,他捐款1万美元,捐书余册,还有轿车3辆,并立下遗嘱:将自己遗产的三分之一用于南开数学所。随后他又将所获沃尔夫奖的全部款额5万美元,全部捐了出来。
曾经,他给南开大学副校长胡国华描述了他心目中的数学殿堂:有一个供人随意起坐的房间,人们在这可以随意讨论;研究室的三面墙都要是高品质的黑板,人们可在上面随便地演算;要有图书室。
所以,他嘱咐到,“要在国内成立一个基地,培养第一流的数学人才。那基地需有一流的设备,友善的空气。使人工作其中,觉得快乐。”
因为他始终认为数学应该是快乐的,是没有杂念的。
他说,“数学没有诺贝尔奖是一件幸事。”
“数学本身就应该是片安静的天地,没有大奖,也是一个平等的世界。”
年陈省身又捐出万美元建立“陈省身基金”,供南开数学所这个中国数学基地发展使用。
并且在89岁高龄的时候,决定亲自为本科生讲课,指导研究生学术研究。
还在92岁的时候,出资两万元制作了数学主题挂历,为的是向公众普及数学知识,而这本挂历的名字被陈省身叫做“数学之美”。
年12月3日,93岁的陈省身离开了人世。那天,有三千只烛光在学校的湖畔闪亮,数万只白纸鹤在南开园里挂起。
在他病重住院时,陈省身跟医生开玩笑说:“我若是不行了,就到数学圣地希腊去报到。”
他还说,“我读数学没有什么雄心,我只是想懂得数学,如果一个人的目的是名利,数学不是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