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回味年,才是年(李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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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我住在宁夏中卫市常乐镇李营村的爷爷家,升三年级时才转学到城里读书。对于那年的我来说,年是在学校领完寒假通知书后,和同学约伴一起去汽车站乘坐最后一班车开始的……
学校到汽车站的距离差不多两公里路,车行驶至枣林村要路过一块盐碱地,那儿有个陡坡,有人喊:“坡到啦!”老式客车猛然冲刺又迅速坠落,像过山车一样冲过陡坡。过了陡坡,回家的路程也就过了一半。
春寒料峭,大人们忙着手里的活,孩子们忙着玩。村头的小卖部装着全村第一部座机。“楠楠,银川那边来电话了!快喊你奶奶来接电话!”年,在部队的大伯在年关给奶奶通电话,说可以回家过年,家里的年味比往年多了一份期待。
村口还未融化的水渠是孩子们的乐土,不掉进水渠的年是不完整的。初春的水渠,薄薄的冰面上有的地方已经裂开,渠水在浅冰下面缓缓流动。我和姊妹们手拉手在渠边寻找稍厚实点儿的冰凌块,对着阳光寻找彩虹一样的光彩。嬉笑打闹间不小心跌进水渠里,我扒着冰往上爬,稍一使劲冰就碎了,扒一块碎一块,很快奶奶缝制的新棉袄吸饱了渠水。浑身泥水的我终于爬了上来,哭着跑回家。伙房里奶奶正忙着炸蜜果子,她迅速扒下我的棉衣掀起炕上的毛毡,将我塞进暖暖的炕角里。旁边一大盆发酵好的面团微微冒着泡,酸酸的发面味和土炕灶头的油香味让我回忆至今。
爷爷写得一笔好字,有两本对联书。大年二十九这天,摆好桌子、砚台,他拿着对联书细细斟酌字句,或是推敲个别词语,自拟对联。
三十当天,爷爷换上新的挂历,奶奶一大早要将屋里屋外清扫干净。扫把锄头、铁锹等工具都在“耳房”里立起来,说是初一至初三,屋外不下地务农,屋内不扫地。我们是个大家庭,兄弟姐妹都盼望过年,因为过年除了收压岁钱,在观看春晚之前,还有一个小型才艺汇演。那年汇演,有吹横笛的丹姐和我、弹琴的小妹、唱歌跳舞的叶叶,长辈们随着乐器的弹奏唱歌跳舞。年味最浓不过此时。
毕业后,落户银川,回老家的次数不如学生时代频繁。每次回去都有新变化,高铁站、农村淘宝、石油干线……坑洼的盐碱地早已变成水泥公路,夜晚村子里有了路灯照明,我也同父辈们一样,感慨着家乡的变化,也感激着党的富民好政策。
今年春节回老家过年,又见枣林村那棵百年老槐树。站在村口,我想,年在每个人的心间,远行的人要回故乡,离家的人要归家,过了年,回味年,才是年。
(作者单位:宁夏回族自治区图书馆)
作者单位:宁夏回族自治区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