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瓷砖、一叠旧挂历、十余罐颜料、数十支画笔……玉山镇浮牌村周路生家中,隐藏着一个小画室。虽不起眼,这却是他闲来无事与人攀谈消遣的“会所”,亦是他执着县级非遗传统美术项目“磐安漆画”四十载的耕耘地。
步入农家小院,沿着楼梯走到二楼拐角处,推开半掩的房门,周路生正手持放大镜,屏气凝神给一头凛然生威的“上山猛虎”描虎眼。周路生,一生从未接受过正规的艺术教育,但因常年从事油漆工作,凭借天赋和努力,逐渐掌握漆画、油画、玻璃画等多种绘画技巧,成为当地有名的“土画家”。
年,周路生出生在浮牌村一户普通农家。幼时偶然在亲戚家看到的一本有关绘画的古书,激起他的绘画兴趣。此后,他便走街串户四处寻觅书籍,再根据书中样式一一临摹,不多时就画得有了几分神韵。19岁时,周路生参军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炮兵侦察兵。四年军旅生涯中,周路生没有放弃绘画,训练之余常常蹲坐一角练习素描,绘画基础愈发扎实。
从江苏省军区退伍回到老家后,为了生计和爱好,周路生拜师从事油漆行业,专攻磐安漆画。20世纪70、80年代,磐安漆画曾广泛流行于我县及东阳、天台、新昌等周边县市,每当有嫁娶喜事的人家需要置办婚床、衣橱、碗橱、木箱等嫁妆时,大都会请上经验丰富的漆匠在橱面上画上几幅精美的漆画,增添喜庆氛围。
回忆起当年拜师学艺的情景,周路生难掩激动之情。为了考验徒弟秉性,刚开始师傅并没有将漆画的真正技巧轻易教给周路生,而是让他做简单的调漆工作。一心求教的周路生对此毫无怨言,照样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同时留心观察师傅画画时的构图、布局、色彩运用,并在心里循环演练操作环节。隔天,周路生还会早早来到工地,用素描快速画出师傅昨日已完工的部分,再细细上色直至满意为止。经过长时间相处,师傅最终被徒弟的学艺诚心打动,周路生在师傅的教导下进步迅速,不久后即出师。
出师后的周路生,凭借过硬的技术和谦和的为人,渐渐有了名气,常有慕名而来的人邀请他上漆作画。为了不断提升自己的技术,周路生一直保持着学习的态度。“前几年听说隔壁天台县有幅留下来的好画,我爸愣是在大夏天,骑了两个小时摩托车去把它摹了下来。”女儿周亚军告诉记者,父亲痴迷于绘画,小时候每当母亲外出时,父亲一画就是一整天,时常忘记给家人烧饭。“绘画是门苦差事,但一头扎进去了,也就乐在其中了。”周路生笑着说道。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已近古稀之年的周路生如今作画不多,但在四十年的漆画生涯中留下的作品,无一不在诉说过往。走进玉山镇玉峰村乌岩殿内,抬头看周边木梁,两年前周路生绘制的二十幅作品依然栩栩如生,荷花清秀脱俗,蟠桃饱满诱人,山水淡然清雅,“八仙”腾云入海,路过的人无不称赞画者的神工。
辉煌之后是落寞。过去人人喜欢的漆画,如今几乎无人问津,漆画师傅逐渐转行退场,周路生也将生活重心放在照顾两个外甥女上,只是偶尔在农村文化建设上显露一手,到村里的关帝庙里作画,为村里的“板凳龙”画龙头……
“老手艺一般人很难学,有绘画基础的又觉得不赚钱不愿学。”周路生心里始终牵挂漆画的发展。他希望,未来有更多美术学院的学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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