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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清
小时候,有太多的故事……
露天电影
在童年时,电影是几个月才能看上一场的视觉大餐。现在人手一部的手机,电脑,在那时还没生产出来,最起码农村没有。
小时候,只要有电影播放,那是宁可不吃饭也要看,影幕还未挂起,在最前排已排好了一溜小板凳,在小凳上排排座着的,是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小小子、小丫头。往往电影还未开演,孩子们之间的“战斗”己经展开了。大人们早己准备好晚饭,呼儿唤女回去吃饭,但孩子们自顾自玩耍,拿大人的呼喊当耳边风。
电影开演,小时候最爱看的是战斗故事片,《大渡河》,《车轮滚滚》,《地雷战》等,都是我们孩子们的喜爱,看完后还能简单模仿影片里的一些动作、台词。但什么戏曲,文艺之类的电影一开演,场地上就只剩下老年观众了,这是他们的天地。
村里演电影自然每场必看,就连邻村有电影演出,我们也是逢场必到。
早早吃过晚饭,相跟上下午早己约好的伙伴,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走着小路去赶场。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多数去了还是能看上,但也有白忙活的时候,走好几里山路去了,却扑了个空,心中不免悻悻不乐。但依然自我解嘲,有人问起昨晚看的什么片子时,答曰:“英雄白跑步”。
那年月里,邻村相互之间奔走看电影,有时,有些楞头青后生会和邻村人因为一些小事而相互发生口角,直至升级成斗殴。而我们往往也跟着呐喊、起哄。
等到村里经济好的年头,大队投资买回来一部电影机。我家房前一个叔叔担任放影员,记得刚买回电影机的那一个月里,连续每晚上映至少二部电影,把我们看得那叫一个痛快。
那时候农村放映得到县电影公司领取胶片,放影员叔叔下午取回胶片,先在自己小屋里墙上贴一张大的反过来的年画,然后邀请几个说得上的朋友,聚在小炕上,蒙上窗户。偷偷的先放映一遍,先睹为快。因我家与他是邻居,每每偷演,我都能近水楼台。到晚上公演时,我在小伙伴面前往往好一番炫耀。
黑白电视机
八十年代,电视机开始进入农村。那时的电视机都带着一个大大的“屁股”。我们村第一台电视机是在火车站工作的一个东北人买回来的,只有九英寸大小,好奇心驱使下的村民们,早早吃过晚饭后,就守候在他家等着观看。
人越来越多,屋里挤不下的时候,他把窗户打开,电视机放到窗台上,我们在院子里观看,当时很好奇,这东西跟电影不一样,没有胶片,这图像就能出来。只用一根高高的树杆,上面用铝丝弯成或圆或方的形状,接上一条扁扁的皮线,就能有声有色的演出。
后来,火车站买回来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机,我们的目标也随之转移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室的大门口,摆一张桌子,把电视机放在上面,车站院内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有老有少,最多时恐怕有几十号人。当时印象最深的是上演连续剧,每晚二集,中间插播广告。那时连广告都那么耐看。
《敌营十八年》,《蛙女》,《大西洋底来的人》《加里森敢死队》,这些连续剧几乎占据了我童年的大部分记忆。
当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在内地上映时,看电视到了一个巅峰时期,因为看的人多,怕占不上好位置,我们放学后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扔下书包就去占位子。至于老师布置下的作业,只有看完电视再完成了,那一段时光,看电视是第一要紧事情。不管大人小孩,那时你要不会哼两句《霍元甲》主题曲“昏睡百年……”你就显得不够时髦。
好像是八四年的时候,我家也买了电视机,是十四英寸的上海“凯歌”牌,我就很少出去看了。
后来,有人用一张彩色的透明膜贴在电视机上,图像虽然模糊了许多,但却有了不同的色彩。我们管这种贴了膜的电视机叫做“彩电”。
小人书(连环画)
我从小就爱看书。看小人书。
小时候,父亲在供销社上合同工,有些零用钱,每次去上班,都会问我想要什么?得到的回答每次都一样:小人书,而父亲大多时候都能满足我
那时的图书包装没有现在精美,价格也只有几分钱,但就这几分钱的小人书在农村人眼里,也是奢侈品。
我积攒了好多小人书,同龄的小伙伴们也因为看书许多人成了我的朋友,当年一书在手的心情,现在想起来还觉回味无穷。去学校上学,书包里不偷偷装上几本,就好像没有了底气。当然这是课间读物。上课是万万不敢看的,老师会没收了不还。
父亲从北京我表大爷家回来的时候,听说我爱看书,表大爷把他儿子们看的小人书送给我好多,加上家里有的,最多时候,我的库存图书多达三、四百本。《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我最喜欢,《红楼梦》因为太缠绵我反而不爱看。
从小人书里我认识了黄继光、邱少云等许多人和他们的英雄事迹。那时候有少数的彩色连环画,我记忆最深的一本叫做《草原小姐妹》,那精美的图画,动人的故事,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随着年龄的增长,连环画己不在是吸引我的唯一读物了,那时也不懂得珍藏,慢慢地,连环画从我手中一本本丢失,直到一本不剩。
现在,那些童年看过的连环画内容,偶而还会出现在脑海。在记忆深处,模糊的仿佛很远,但又象在眼前。
贴春联看年画
春联是我国独有的传统文化,春联里饱含了所有美好的祝福和心愿。
在我们农村,大年三十贴春联。
那时春联是自己写的,市场上还没有卖。会写毛笔字的人从腊月二十几就开始给村民写春联,有时得写好几天。
贴春联的时候,母亲用铁锅把白面熬成糊糊,把春联反过来刷在背面,在父亲的指派下,把春联贴到对应的门上。记得那时什么上面也贴春联,楼梯上贴“步步登高”,米缸上贴“粮食万担”,牲口圈上贴“六畜兴旺”,就连鸡窝上也贴有“鸡肥蛋大”。什么树上、斗上、水缸上、衣服箱子上都有,连电灯跟前也贴着一张“灯火通明”的小帖子。
那时候过年贴的年画,大部分是有故事情节的。一大张纸上印成八个小图画,一般两张为一个故事。
孩子们三五相跟,出东家进西家的去观看年画,看画中的故事,有不懂处还向大人请教。
那时的挂历很少,过年能挂上一本挂历,能给春节增色不少。
过大年闹秧歌
小时候,最盼的,也是最开心的就是过年。
过年不光能穿新衣服,吃好东西。最重要的是能挣到钱。
我奶奶在世的时候,是家族里最大辈份的老人,每年正月初一早上一大家子人都聚到我家,而父亲早已准备好了一桌在当时还算丰盛的早餐。
一大家人按长幼排列,先给奶奶磕完头,奶奶开始给小辈们“压岁钱”,那时面额很小,只有贰角,但这也是不小的收入了。接下来轮到大爷,叔叔们了,他们有的贰角,有的壹角不等,不管多少,一把团住揣入衣兜,然后撒腿跑开。当然这些“压岁钱”最后都会被母亲给保管起来。
到正月十五闹元霄的时候,村里每年都会组织闹红火,也就是传统的闹秧歌。参加闹秧歌的人很多,行头自己准备,也比较简单,有时找一块花布往身上一披,脸上画个油彩就是一个角色。也有扮相好的,什么男扮女装、年轻人扮个老太太的,最惹人笑的是扮个老头,在屁股上吊个大铃铛。这些人是秧歌里的主角,是村文艺骨干。
村里打家具(乐器)的人不少,但打鼓的不多,鼓声响起,所有人随着鼓点开始扭动,在老秧歌手的带领下,围成一个圈,跟着节奏扭动前行。鼓声停,秧歌起,这时一个唱秧歌的会进到圈子中央,待鼓声停下后,开始唱,唱的歌词没有固定,往往随口而出,多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愿,其中也不乏有一两句调侃之词。
小的时候,我们不能加入秧歌队伍,只能跟着看,但秧歌在哪,我们就在哪,比闹秧歌的还竞业。
看秧歌表演最爱看的就是“拉故事”,也叫“八角樱桃”。这是聂村秧歌所独有的一个表演项目。随着鼓点的变化,表演者从卷成一团慢慢散开,鼓慢人慢,鼓快人快,慢慢走成一个呈八角的形状,在行走中进行扭动表演,首尾相跟,环环相扣,表演中彩扇摇摆,远看像一群穿花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闹红火、扮秧歌是那时元霄节里必不可少的文化大餐。
农村开花
“十二月翻花”,“五歌放羊”等小调,是我们那个年月里听到最多的“流行音乐”了。
那时,村里有个唱的最好的老人,人们管他叫“老三杷”,他虽然背有点驼,但嗓音却出奇的好。他最拿手的“十二月翻花”只要一出口,立马召来众人围观,他口里唱着,手还要自已打拍子,找节奏。歌声随着节奏从他口中唱出:
正月里,迎春花,人人喜爱,
梁山伯,祝英台,同下山来。
二月里,草根花,芽芽发黄,
孔夫子,背书箱,游走四方。
三月里,桃杏花,满树发红,
刘关张,在桃园,结拜弟兄。
……
歌声一起,他就不是一个老人了,比十八九的小伙还精神。每当他唱的时候,我们总是最忠实的听众。
这些开花调和他的歌者,是我记忆里永远最靓的那一道风景。
现在这些文化形式有的还在延续,但却没有了那时的韵味。童年里的故事还有很多,好些己经随着时光慢慢遗失,淡忘。但有些却一直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所有我童年里的这些文化生活,将一直陪伴我,直到永远……
戊戌年夏月·聂村
李国清,男,七零后,武乡丰州聂村人,地道农民。因从小喜爱文学,偶而也信笔爬于纸上,无他,只求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