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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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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东方那个时代的文艺作品里的主人公,通常都是没有家庭的,更没有儿女情长的牵挂,完全省却了家人之间互相牵扯并很可能牵扯到的伦理问题的纠缠。现在看来那不仅是创作者的极端情绪,更是他们的聪明才智的体现。一旦出现家庭,出现了家庭中的类似《一块手表的故事》这样的尴尬,无论怎样处理都会对主人公的形象有影响。而这册小小的连环画却勇敢地担当了这个人人都深恐沾边儿的话题,正面展开了这一极端的革命定义:革命是不需要亲情的,革命是人生的第一要义,具有绝对的排他性,在必要的情况下是可以将一切都豁出去的,即便是父母子女之间也可以毫不留情地互相予以坚决地一击。事实上,这种极端的理论与情绪在文革中曾被大力宣扬,以至像这样成为低幼读物中灌输性的存在,在事过境迁以后看来,不能不说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现象。那个灰暗的父亲(绘画作者在处理父亲的形象的时候,自然地用了阶级敌人的形象定位法)在以后的生活里如何与自己的女儿相处,这个被宣传着成为了当时的社会话语典型的小丽又如何面对自己长大以后的醒悟,都几乎是不能深思的东西。那块快摆的上海牌的手表(连环画里一直强调那手表是快摆的,这种现在一般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的手表上的细节,在当时却是一种有关技术也更有关财富的重要指标),那种被纠结于这当年的财富象征上的私欲的占有与物归原主的正义之间的斗争,在一个正常的社会状态里,应该怎样演化,可能是很多读者都会自然地要思索的问题:也许,也许女儿小丽在明了情况以后在某一个父亲不知道的时候将那表再偷偷地拿回来,再偷偷地放到裴师傅的桌子上的方式,会比较稳妥吧;或者就像连环画里所暗示过的那样,也可以直接再交给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去归还也不无不可呢。那样既符合了物归原主的正义,也没有触及人伦的底线,对人对己都是善莫大焉。可惜这当年的故事被讲述着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另外的答案的。一切另外的答案都是对革命的不忠,都是对排除了人性的革命的道义的违背。在群众斗群众的漩涡里,对于私字一闪念的东西,不管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要刨根问底、追本溯源,不弄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即便是最后的结果是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的两败俱伤。简单化的正义观把损害加诸于当事人,也加诸于整个社会,最终让所有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精神代价。然而人类社会的发展,人本身的健康而正常的伦理逻辑与人性内涵,又不是那些极端的宣传所能长期左右得了的。事随时迁,人类发展过程中的颠簸起伏实属发展过程中的正常,这样的《手表的故事》在现实里也许很难排除其偶然再次发生的可能,但是已经绝对不是社会普遍话语所能予以认同的东西了。尽管手表依然被相当一部分人看作可以传给后代的财富,但是当年这本连环画的绘画作者,现在却早已经是以画花影石畔的小猫小狗著称的画家了。画家亢佐田创作于年的著名人物画《红太阳光辉暖万代》在年的全国美展上成为大家瞩目的作品,画中老大娘扯着自己新衣服的袖子和纯洁质朴的孩子们一起畅言美好生活的幸福情境,留在了报刊、杂志、书籍、电影、年画、挂历、中、小学课本首页甚至是笔记本的封面和插页等多种媒介上,创造了单副美术作品在一个相当短的时期里印刷过亿的神话;其后的作品《岁月长春》也有类似的风格,就是在歌颂社会主义新生活的时候采取了一种稍微转折的角度,将画面的中心留给了季节,留给了人物形象中的纯洁质朴。他的这篇小小的连环画作品《一块手表的故事》虽然是那幅创造了奇迹也赢得了政治声誉的作品之后五年的制作了,但是也依然有着那幅得奖作品的影子。人物形象中的纯洁质朴的画法用在主人公小丽这个孩子身上,倒也还自然,在同时代一片类似而雷同的形象制作中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将这个极端革命的故事用形象固定成直观的画面,在他却是一种或者自己当时也没有意识到的残酷。绘画作为艺术从来都不只是单纯的画面,像别的一切艺术品类一样,其背后是有着人类的精神的支撑的。那人类精神线索的健康与正常,顺应天地之间的伦理与逻辑正义,也就是符合人性,或许是所有艺术形式能够成立的一个基本条件吧。他后来的作品,《红太阳光辉暖万代》的姐妹篇《红心不老》,因描绘了一群老人向年轻人的挑战而被定为黑画家,他一下从众人簇拥的政治正确者而跌入了被批判的漩涡,这直接促使他将绘画对象从人转向了物,静物和动物。他画的物,不管是田野中的藤蔓还是乡间最为具有家庭伦理色彩的食物——饺子,抑或憨态可掬的猫儿狗儿(如《书香》),都有一种顺应了天地与人的自然秩序与伦理秩序的美妙。这或者可以从一个角度上,对应了这戾气弥漫的《一块手表的故事》的绘画形象中从根子上就存在着了的不美吧。实际上,手表也只是在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的一小段时期里才成为一种普遍的实用之物或者财富象征的,它在世界上大多数迈进了工业化的国家里,都是昙花一现的小小制作,而不成其为任何被附加了意味的财富象征。可是在农业时代的人们目光里,手表就像鸡蛋作为农业时代的具体代表一样,成了工业时代的最具体的代表。而农业时代对未来的想象,绝不仅仅限于手表这一件东西之上,在所有其它领域里的想象尽管未必都如手表这样可以触摸可以实现,但其想象的缤纷与绚烂程度,却从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块手表的故事》,根据张文才、方春东小说《逆子》改编,亢佐田绘画,山西人民出版社,年2月,第一版,印数:册,定价0.22元,40开,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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