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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了刘鹗的《老残游记》,里面描写了很多的女人,有卖艺为生的戏子,有为夫陪葬的贞洁烈女,有卖身的艺伎,还有可以陪客的尼姑等。看完以后,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悲凉萦绕在我脑海,久久不能挥去。
小说中有一个女孩叫翠环,曾经的她也是家里的千金小姐。后来由于家庭变故,父亲去世,家道败落,母亲为了养活她5岁的小弟弟便把她卖到了妓院。
一向娇生惯养的她不习惯被别人使唤,所以翠环在妓院里面没少挨打,甚至她的好姐妹预言,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熬不过年关。
老残非常同情翠环,想用银子替她赎了身。然而又一道难题摆在眼前,即便是翠环成了自由身,她接下去怎么办?如何生活?如何养活5岁的弟弟?那时候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出去工作,也没有太多女性可做的工作,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人。因为没有身份和家庭背景,她们只能作妾,或者卖给乡下人。这两样的出路都不会太好,根据前人的经验,据说不是被虐死就是活受罪。
想来想去,老残只好先把翠环收为姨太太,给了她一个名分和自由,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故事结尾却是,在老残的帮助下,翠环出家做了尼姑。老残成功的甩掉了姐弟俩这两个大包袱。
小说中的故事发生在清朝,这个时期的女性从生下来就是需要依附于别人的。小时候依附于家庭,长大后依附于丈夫。如果这两样都没有,她们的一生也许都像翠环一样悲惨,而出家成了摆脱一切的最佳选择。
作为现代社会的女性,我无法理解和感受那个时代女人的悲哀。很多人说,那是因为封建社会女性地位低,社会制度使然。但是社会制度的形成和发展是由什么决定的呢?社会制度的制定又有什么决定的呢?
我想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属于一个,那就是经济。谁掌握了经济大权,那谁就占主导地位。接下来我们一起来聊一下社会发展过程中,女性在婚姻中的地位与经济独立的关系。
远古时代,母系社会
在遥远的古代,曾经有过一段时期,女性在婚姻中占据主导地位,这段时期就是母系氏族社会。这时候的婚姻叫做服务婚,男子到女子家中入赘。
两个人结婚后,氏族中的女子不离开家,男子入住到女子家中,他的地位低于女子,他们子女的姓氏也跟随母亲。
《史记》中说殷的始祖契,他的母亲叫做简狄,有娀(sōng)氏的女儿。有一天,简狄和两个伙伴到河里去洗澡,看见燕巢中掉下一只蛋,简狄就捡起来吃了,于是就怀孕了,生下孩子就是夏契。
周的始祖后稷,他的母亲是有邰(tái)氏部族的女儿,叫姜媛。有一次姜嫄外出,看见巨人的脚印,心里一阵喜欢,就去踩到它。回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生下的孩子就是后稷。
这两个故事中都没有提到孩子的父亲,都是无父而生的。尽管这是传说,但是可以看出一点,当时的母系社会中,即使有父也无足轻重。
因为这段时期,是女人的黄金时期。在远古的母系社会中,农业、渔业的起源都是由女性为主,女性在家庭中创造的收入是最高的,自然地位也就最高,权力就最大。
我国商朝和春秋时期的齐国,鲁国,吴国,都还有过母系氏族社会的影子。这可能与他们都是沿海地区,渔业发展比较早有关。
其中我们众所周知的大名鼎鼎的姜子牙,也曾是一名入赘的丈夫。《战国·秦策》中说,太公望是齐之逐夫,当即赘婿。
据说当时,姜太公穷困潦倒,经结拜兄弟做媒,入赘给了马氏。马氏非常势利,刚开始还比较乐意,后来嫌姜子牙自己不会制产业,又太穷,于是便提出离婚,把他逐出家门。
可见,在母系时代,女子地位是最高的。
父系时代,女子地位逐渐下降
随着社会工商业的发展,农业生产由手工时代发展为机械时代,这时候,男人力气大于女人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生产的发展,使男人所创造的价值要大于女性,于是男人成为家庭经济收入的主力。
于是女人选择退居二线,做着相夫教子的工作。她们在生育教养孩子上所负的责任更多,却丧失了创造经济的能力。这时候,无论是凭借武力还是凭借财力,女人都是弱者。渐渐的女人沦落到被保护的地位,失去了独立而需要依附于家庭,依附于男人。
如果一方依附于另一方,一方隶属于另一方,加之社会出现了等级制度,地位的不公平就逐渐显露出来,而且积累越久,弊端越多。
纵观我国三千多年的历史,父系时代时间最长。进入父系社会,女人的地位越来越低,从主人变为佣人,再到奴隶,甚至成为商品成为工具。婚姻就是一桩买卖,一场交易,或为了政治地位,或为了经济利益。而女人,就成了交易的商品。
作为父亲,他的女儿就是他的财产,是他用来巩固自己社会地位的一颗棋子。所谓门当户对的政治婚就是典型的代表。
在我国的春秋战国期间,各诸侯国之间相互联姻,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为了牵制对方,为了生存。
比如,
秦缪公的夫人为晋国太子夷吾的姐姐。夷吾当上晋国的国君后,本来答应要送给秦国的土地却没有送,又趁着秦国发生饥荒的时候,攻打秦国。经过奋战,秦缪公俘虏了夷吾,并下令要用他的血祭祀神明。谁知这时候秦缪公的夫人哭着替弟弟求情,缪公没办法只好把他送回晋国。
后来,秦缪公趁着晋文公去世办丧事的时机,派部队偷袭晋国的边境滑邑。晋太子襄公知道后很气愤,于是向秦军发起攻击,俘获了秦国的三位大将。
这时候,秦缪公的女儿是晋文公的夫人,她听说后赶紧去替秦国的三位被俘虏的将军求情。她说,“缪公对这三个人恨之入骨,希望您放他们回国,好让我国国君能亲自痛痛快快地煮掉他们。”后来晋襄公果然放了这三位将军。
由此可见,政治婚姻的用处有多大。两个女人,化解了两个国家的战争,甚至是挽救了好几条人命。
除了政治婚,在那个时期,有钱、有权、有地位的男子娶上几个老婆,更是一种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论语.八佾(yì)》说,“管氏有三归。”说春秋时期的齐国大夫管仲,娶了三个老婆。三归,娶三姓女的意思。大夫况且如此,更何况古代的帝王,那更是后宫佳丽三千了。
无论是作为正室还是偏房或者妾氏,女人地位的高低都取决于她所依附的家庭。而家庭的变故也会影响她们的地位。
《老残游记》中的翠环本来的家庭是一个在当地可以算是富甲一方的地主,她在家中也是个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千金。如果一切正常,她将来也会嫁入与她家财力相当的地主或者乡绅家庭。
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变故使她的家庭支离破碎,父亲去世,弟弟尚幼,家产全无。没有父亲的家庭,犹如冬天的一棵野草,摇曳不定。身份的巨大转变,使她的价值急剧下降。
一个男人拥有多个女人,不但是被这个社会所认可的,也是被女人们所普遍接受的。甚至还有正室老婆为自己的老公寻觅小妾的现象。
《老残游记》中有一段是讲老残带着环翠(就是那个妓女,后来被老残改为环翠)和他的好朋友德慧生携妻子一起回老家。路过泰山,打算去泰山游玩一下。这时候,遇到了尼姑庵的一个姑子逸云。
这个逸云长得超凡脱俗,“笑起来一双眼又秀又媚,却是不笑起来又冷若冰霜”。她不仅勤快、麻利、细致、周到,有见识,有修养,风雅泼辣,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朝气,让这四个人都喜欢上了。德慧生的老婆竟然打起主意想要替他的老公纳妾,收了逸云。
生活在现代的我,作为一个女人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那时候的老婆都这么大方,不仅不反对老公找小妾,甚至还主动为老公纳妾。难道真的这么大方,没有醋意吗?
我想未必,也许是因为生活在那个时代,本身自己就是老公的一个附属品。满足老公的一切需求,为老公谋求更多的利益应该是那个时代女人安身立命的生存法则。
因为即使自己一百个不愿意,老公还是可以去纳妾的,还不如自己为老公找一个跟自己能够合得来的女人一起作伴呢。
工业革命后,女子的社会地位逐渐提升
随着封建等级制度的瓦解,人们开始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一婚一妻制度等。此时的男女平等是形式上的平等,而非真正的平等。
而真正发生变化则是在整个社会经济大发展以后。工业革命以后,社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女人凭借着先天的优势,仔细、认真、更能够忍耐等特质逐渐成为了生产的主力军。大量的女人离开家庭出去工作,她们的经济越来越独立,在家庭中,在社会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以至于当代,涌现出了很多优秀的女性,她们在各领域实现着自己的价值。
一向以知性示人的央视著名主持人董卿,用她的智慧,她的修养,诠释了什么叫做“中国式的优雅”。她曾经连续十三年主持央视春节联欢晚会,连续八年被评为央视年度“央视十佳主持人”,连续七年排在央视挂历女主持人中前三甲。而她在中国诗词大会中的脱口而出的诗句,更是让我们钦佩。
而在当今国际大都市的办公大楼里,很多工作女生甚至比男生做的更好,女生升职更快,甚至很多的男人回到家庭担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
写在最后
婚姻,本来就是两个人因为爱情而结合在一起,相互合作,相互帮助的长期契约关系。没有高低贵贱,只是以前太多的封建观念束缚着人们的思想。而这一切随着时代的进步,也被人们所改变。
最后,让我们一起重温那段浪漫的婚姻誓言:
“我愿意他(她)成为我的丈夫(妻子),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婚姻#